第三十三章 一念之差，地狱天堂

    人生就像是一道应用题，一旦某处审错了题，就将会得出完全不同的答案。

    ……

    袅袅天堂这地方只有雾，没有霾，唇语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湿透的，仿若坠入无尽痛楚的无间地狱。

    “你好像不开心。”她身后的绿里如是说。

    自从唇语出现，在绿里这名孤独症患者身上每天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比方开始像正常人一样说话，比方第一次像正常人一样有了笑容，还比方现在这样探知正常人的情感世界。

    不过任何初学者的探知都更容易出错，他这句画蛇添足的话让如孤魂野鬼般无助的唇语几乎魂飞魄散。

    所以她站住，转身，望向绿里的眼神充斥无尽恨意。

    强烈的恨是会转移的，尤其是情感动物出现极端情绪的时候，这也是为什么年轻男女之间会常常出现无法沟通交流而导致突然争吵分手的原因吧。

    可惜她所有的感情绿里还不太看得懂。

    “滕飞没死，你应该高兴才对。”绿里想当然的说，就跟那些永远不懂女孩心理的男孩一样满口胡话。

    “滚。”唇语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火焰般熊熊燃烧起来，一颗心像刚才发生的惨剧般片片粉碎直至灰烬。

    “为什么？”绿里不懂对方的脏话，偏偏询问的语气平静得仍如没有情绪的语气。

    “因为你就是个精神病，请你死到别处去，永远不要再跟着我！”唇语需要发泄，以超过她家教道德极限的方式。

    绿里愣在原地，唇语则在享受剧烈伤害别人所带来的异样快感。

    “好吧，有件事我以为可以永远不会让你知道，”绿里也用了“永远”这个词，“其实，我是一个孤独症患者，如果你说我是精神病的话，或许也没错。”（注：由于孤独症病因尚未明确，因此无法完全将其划入精神疾病中。）

    唇语也愣了，此时此刻她的大脑已然无法运作。

    “孤独症就是自闭症，”绿里还在自己的节奏里解释着，“可是你知道么，我的智商比正常人高，高很多的，我会电脑，我会音乐，我……我还能看懂你的唇语，你唱的歌，你说的话我都……”

    “够了，”唇语抬手做出阻止状，“抱歉我刚才那么说话，但是我现在一团糟，我真的不关心你怎么样，真的。”

    “可是我关心你呀！”绿里用比平常快很多的语速着急的说，“我在直播里看到你说的话，我看懂了，你说你想死在这里。”

    唇语震惊，在最痛苦的时候被震惊的感受很独特。

    绿里则继续说道：“我不想你死，所以我才来到这个地方，我想救你。”

    唇语：“可惜我已经死了，你救不了我的。”

    “什么叫已经死了？你明明没有死，”绿里不懂她的话，但是他有他自己的坚持，“我生命里已经失去太多重要的人，所以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东西换你活下来，哪怕是用……这个来换！”他猛拽一直在脖子上带着的心爱的银色耳机，由于力量太大，他把自己拽出一个滑稽的鬼脸。

    唇语没有被逗笑，不知怎的，反而这一瞬间她差点哭出来。

    “如果这个都不够，我愿意用我的命换。”绿里还没有说完，“真的。”他模仿着对方的话做出强调。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会表演的人，而最令我们感动的往往总是某个傻子说出的某句傻话。

    “谢谢。”本来一句话也不愿说的唇语说。

    “我还记得你在直播里的说过，”绿里也在说出他不愿说出的话，“我爱的人就在那里，他想让我活下去，而我却失去了继续的勇气，我要去袅袅天堂，就在那个他一手创建的地方，用我枯萎的生命换一场灵魂的悲怆。”

    唇语闭眼，热泪涌出眼眶说道：“一字不差。”

    “可是滕飞没有死，你为什么要死？”绿里还是问，尽管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莫名的难受。

    唇语终于懂了，接下来她说的这句话解开了之前绿里所有的误会：

    “我爱的人叫顾之途，就是那个刺杀滕飞的调酒师。”

    ……

    故事讲到现在，终于也该浮现全貌了吧，让我们抛开“绿里误会唇语所爱的人是滕飞”这个假设，从新描述一遍。

    有一位优秀的人叫顾之途，生命学家，精通人类心理学和鸟类行为学，爱好广泛的他也曾醉心研究过语音学、化学制剂和调酒师专业。

    真正优秀的人不仅仅体现在卓越的能力上，更多的是心里有爱。

    顾之途凭着保护珍稀鸟类的初衷组建了一支团队，利用鸟类彼此鸣叫产生互动的原理，研发出袅袅天堂的模型。在他梦想的这座袅袅天堂里，将竖起一座巨大金属发声装置名为悬天幕，悬天幕可以模拟鸟类啼鸣声，吸引其同类飞入，反之也可收集发出令鸟类恐惧反感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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