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饥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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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战国时期，人们差不多每天只干三件事，吃饭，睡觉，打仗，不然就不叫战国了。三件事的头一件是吃饭，如果头一件事办不好，其他两件事就免谈。吃饭关键是得有粮食，如果没有粮食怎么办？

    我想到人们经常说起一个笑话，不记得哪个朝代一个昏君，大臣向他奏报，老百姓没有粮食吃。这个国君的神回复，“何不食肉糜？”被人贻笑千年。

    如今的鄗城还真应了那句话。实在没有粮食了，吃肉！

    中山国趁着赵国跟齐魏交战之际，（秦国一直没有发兵，而是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接连派出重兵，把小小的鄗城围了个风雨不透。而且只围不攻，想把赵军饿死在城里。

    就这样城里两万多军民苦苦撑了两个多月，粮食吃完了吃牲畜，牲畜吃完了吃战马，有的老百姓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易子而食。其状真是惨不忍睹。

    我每天坚持跟士兵们一样挨饿，每到晚上辘辘饥肠，饿得难以入睡。

    阿沁也饿得皮包骨头，本来瘦小的身躯一阵风能刮倒。周围没人的时候她悄悄问我，“王灵武，你们那个时代也挨饿吗？”

    我想了想，“应该有过吧，不过我不记得。虽然现在不挨饿，但是每天也发愁！”

    “有饭吃还发什么愁？”

    “唉！女人每天回到家里，愁啊，不知道做什么饭！男人到了饭店呢，发愁不知道该点什么菜！”

    “啊？你又胡说！”

    我很认真地说，“真的，不骗你。每天大鱼大肉都吃腻了，会飞的会跑的会游的，鸡鸭鱼肉山珍海味，你说什么没吃过吧，见天都是这个，烦！”说完了自己嘴里不由的咕咚咽了一大口口水。

    阿沁咯咯笑起来，“哈哈，你馋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再无退兵良策，恐怕大家都得饿死。我让吴将军召集人开会，特别嘱咐把李兑也叫来。

    那些校尉们一致表示，与其就这样坐以待毙，倒不如打开城门，杀将出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吴将军道，“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如果贸然出兵，无异以卵击石。何况太子在城里，我们无论如何要保护太子的安危！”

    李兑坐在一旁，仍然一言不发。我问，“不知道李先生有何良策？”

    李兑抱拳道，“恭喜太子殿下，鄗城之围不日可解矣！”

    李兑说“鄗城之围不日可解”，大家都觉得难以置信。我问道，“还请先生明示！”

    李兑道，“眼看雨季将至，槐河汛期已到。届时只需派出精兵，掘开槐河大堤，慢说是数万敌军，就是十万百万，也恐怕难抵这滔滔洪水！”

    大家一听，都觉得此计甚妙。吴将军沉吟道，“只是，这洪水无情，万一鄗城被淹，如何是好？”

    李兑道，“吴将军不必多虑，这鄗城筑城之时，必是挑选洪水淹不到的高处依势而建，不然也不会叫做鄗城了！为今之计，速速征用一批小木船，挑选出一批会水的士兵，只等洪水来临，一来可以斩杀落水的敌军，二来打捞粮草物资。”

    “好！先生之言极是！我们就依计行事，速速准备。”

    天上乌云密布，云层越来越厚。我手里拿着一块又宽又厚的城墙砖，用随身佩戴的宝剑在上边刻着我的名字。阿沁悄无声息来到我身后，突然“哇”地一声，吓了我一跳。

    “臭丫头，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知道不知道？”

    她调皮地笑了，然后凑过来，看了看，“王灵武，你的字写得不怎么样啊！”

    我脸上有点不自在，嘴里却说，“这刻字还是头一次，当然不如写得好。”

    她从我手里拿过宝剑，在砖的背面自右至左刻下两个清秀隽永的篆字，我疑惑道，“孟姚？”

    她点点头。

    就在这时，啪嗒一声，冰凉的雨滴落到城头，我仰头一看，“下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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